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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深圳北站,秘密寄存了一头蓝鲸。
它体型庞大,性情温和,平时很好地藏在某个角落。
第一次遇见它,是有一次,我从附近城市乘高铁回家。行程实在太短,刚拿出小本子写完一首诗,深圳北站就到了。
这首诗叫做《磁悬浮抽离引力,我抽离了你》。
我的句子里,写到一头蓝鲸。
然后火车停稳,我站起来。转头,发现真的有一头大大的鲸鱼,在窗外看着我。
别人都看不到它。
就这样,我无意中创造了一头只属于我的鲸鱼。
它还没有名字。它一直等着我取一个,从5月份等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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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太胖了,无法登上北站的扶梯,也没办法爬上楼梯。
大西洋的巨浪,就像蓝色的玻璃温室,让它远离爱情伤痛,无忧无虑地长大,再一头撞进我的世界。
我只好拍拍它的头,让它留在北站。我对他说:“你乖乖的,平时看看火车,就不会寂寞了。”
它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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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玻璃房子,不能随波逐流地躺在海浪上。我必须遵守每一个交通信号,从这边,走到那边;再从那边,渐渐走远。
消失成人群中的一个泡沫。
大大的泡泡糖破了,粘在我嘴巴边上。我嚼着一粒草莓味的泡泡糖,边倒立边和蓝鲸聊天。
它不知从哪里弄到一部手机,注册了一个名字,叫做:“浅水芳邻的鲸鱼”。
我们偶尔会前言不搭后语地,聊那么几个钟。
我不会告诉它很多事,它也不问。
如果我说:“好了,我要跑步/洗澡/睡觉去了”。
它就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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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各自生活在高楼和车站的寂寞与喧嚣里。
喧嚣是河,寂寞是石头。石头沉在水底,看不见,但总在那里。
晚上,我看月亮。它看的,可能是磁悬浮列车上的信号灯吧。
我们从不谈“寂寞”这个话题。一个寂寞的人和一条寂寞的鱼,再谈着寂寞,听起来,就觉得这人生,真是太过于安静了。似乎喊一声,回音都会寂寞地掉在你的脚边。
然后你弯腰捡起这个回音,揣在口袋里,穿过拥挤的人群,按时去做必须做的事情。
经过河边,再把口袋的寂寞扔进去。扑通扑通,石头沉进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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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下雨了。我坐窗户边看了会儿,抱个毯子睡着了。
有人按门铃。
开门一看,竟然是“浅水芳邻的鲸鱼”。
它打扮得很搞笑,撑一把大伞,穿一件灰白风衣,领子还时髦地竖起来。
风衣的腰带,还故意很随意地扎着。只是,没看出来腰。
我很吃惊:“你竟然战胜了楼梯……走这么远,不累么?”
它喘着气说:“别管我……我是来通知你。今天我乖乖看火车的时候,看到了你的心上人,他和另一个女孩上火车了……”
在一种搞笑的配乐声中,毯子夸张地从我身上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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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了一辆车,直奔深圳北站。可火车早开走了,不见踪影。
雨中,我的头发和视线,都湿漉漉的。
一把大伞移到我头上。
我转头,是鲸鱼先生。
它看着我,说:“我知道,眼泪打转的感觉很不好。鼻子很酸,喉咙像是被龙的爪子抓住,胸口像是被龙猫打了一拳。瞧,你现在哭出来了,那就好多了。”
我笑了,没想到它还是一条心理咨询鱼。
我说:“谢谢你,没事。他们的下一站是惠州,我在那里还有一头虎鲸,我会安排它把他们拦下来。”
蓝鲸微微有点吃惊,它说:“虎鲸?我没听你讲过。”
我说:“我在每个站台都有一个动物,但只有你会用智能手机,会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