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座头鲸母亲和她的幼崽在汤加王国瓦瓦乌的一个受保护的海湾里游泳。摄影：BrianSkerry,NationalGeographicCreative。
撰文：KieranMulvaney
继曾经过度捕捞之后，经过数十年的保护，目前最具代表性的鲸种之一——座头鲸的数量已有所恢复，但它们却又面临气候变化的风险，海水变暖很可能迫使它离开热带地区的传统繁殖地。
根据发表在《海洋科学前沿》上的一项新研究，“预计海洋表面温度上升”意味着到本世纪末许多座头鲸繁殖地的温度将不再在历史范围内。再加上它们觅食地的变暖，以及其他人类活动的影响，即使经过多年的恢复，座头鲸未来的生存环境仍然很不安全。
座头鲸也许是最常见的大型鲸类，有着长长的胸鳍，喜欢跃出水面——这种行为被称为“跃身击浪”——座头鲸也因其冗长、复杂和缠绵的“歌声”而闻名。由于座头鲸主要在沿海水域游动，它们很容易成为商业捕鲸者的早期猎物。商业捕鲸者从16世纪开始以座头鲸为目标，仅在20世纪就杀死了大约25万头座头鲸，全球的数量锐减到几千头。尽管其他一些鲸类的数量恢复缓慢或根本没有恢复，座头鲸的数量在它们的活动范围内却出现了强劲的反弹。
PhilipClapham曾就职于美国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西北渔业科学中心，现为海星科学公司（SeaStarScientific）的高级科学家。他指出，从南极沿澳大利亚东部和西部海岸迁徙而来的鲸类数量“很可能已经减少到几百只。”但今天，座头鲸的数量已“达到数万，并还在持续强劲增长”。他补充说:“南乔治亚岛是年南极捕鲸开始的地方，也是座头鲸在年几乎灭绝的地方——即使是在南乔治亚岛几十年没有发现鲸类的踪迹之后，近年来也看到了大量鲸类返回的身影。”
一头座头鲸正在享用聚集在加州蒙特利湾温暖水域的鱼类。摄影：PaulNicklen,NationalGeographicCreative
座头鲸坚守阵地
在夏季，座头鲸在高纬度地区的寒冷水域觅食，比如阿拉斯加、南极洲、冰岛、挪威、加拿大和美国东海岸，每年迁徙到温暖的水域繁殖。它们迁徙的确切原因还不清楚，尽管从理论上说，躲避掠食性的虎鲸（在寒冷的进食场所出现的虎鲸数量要多得多）或者恢复皮肤活力都是可能的原因。
另一种理论是，在热带水域中，新生的座头鲸幼崽无需花费太多能量保暖，能够把能量用在其他事情上。Clapham解释说:“在冷水中出生的幼崽并不会死亡，但在温水中，它可以将更多的能量用于生长。”全球每个座头鲸繁殖区的海面温度大约在21到28摄氏度（70到82华氏度）之间，这一事实表明，温暖的海水本身就是座头鲸生长在这里的主要因素。
这些繁殖地的座头鲸催生了一个庞大的全球观鲸产业。在夏威夷，每年大约有1万头座头鲸从阿拉斯加附近的觅食区游过来，观鲸产业每年为该州的经济贡献超过万美元。
然而，根据这项新的研究，所有这些——座头鲸的恢复、繁殖地迁移、观鲸业——都可能受到气候变化的威胁。在这项研究中，夏威夷大学马诺阿分校地理与环境系的博士生HannahvonHammerstein和ReneeSetter与该大学的鲸类专家和太平洋鲸类基金会合作，预测到座头鲸繁殖区海面温度的上升。
他们发现，在气候变化的“中庸”情景下——即经济增长继续保持在历史水平，但减少气候变暖的努力却有限——到本世纪末，北半球36%的座头鲸繁殖区和南半球38%的座头鲸繁殖区的温度将持续保持在或高于82华氏度的温度上限。然而，如果化石燃料继续较快排放，在北半球这一数字将上升到64%，在赤道以南将上升到69%。
研究结果让研究人员大吃一惊。
“我们预计会看到一些繁殖地受到影响，”vonHammerstein说，“但当我们观察到繁殖地一个接一个地出现红色时，这是相当令人震惊的。”
在南极洲的Gerlache海峡，一头座头鲸在潜水前展示它的尾鳍。摄影：PaulNicklen,NationalGeographicCreative
未知的影响
由于对座头鲸最初选择特定繁殖地的确切原因知之甚少，很难确定这种发展的确切影响。虽然从理论上讲，鲸类可能只是选择新的地方繁殖和产仔，但研究的共同作者StephanieStack认为，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太平洋鲸类基金会的首席生物学家Stack解释说:“如果这个栖息地消失了，我们不知道座头鲸还能去哪里。”“世界范围内的栖息地正在退化，所以我们根本不知道它们会作何反应。”此外，她还指出，在一些地方——尤其是夏威夷，离它最近的陆地是加利福尼亚，离它有多公里远，还有日本，离它有多公里远——附近区域根本没有哪片海域可供它们可以轻易转移。
值得注意的是，任何繁殖地的改变都不会孤立地发生。座头鲸和其他鲸类一样，正面临着来自船只撞击、渔业、水下噪音和其他人类活动的累积威胁。如果它们繁殖地的温度升高，它们的觅食地的温度也会升高，可能会造成更严重的影响。
Stack说:“尽管目前觅食区的温度阈值不会高于它们能承受的温度，但我们已经看到了海洋变暖带来的变化。”例如，阿拉斯加东南部近年来经历了一系列暖水事件；其中有一池温水，后来被称为“Blob”，一直向南延伸到墨西哥，颠覆了海洋食物链，渔业停止，鲑鱼数量锐减，导致海洋哺乳动物的死亡和饥饿。
Stack说:“此后几年，在夏威夷和阿拉斯加东南部发现座头鲸的数量下降了，直到今天也没有恢复到以前的数量。”“我们不知道鲸类是否因此而死亡，或者它们是否开始前往我们没有寻找它们的不同地区，或者可能是这些因素的组合。”
vonHammerstein承认，这种变化频率和强度都在增加，并蔓延到影响繁殖地，前景其实是很“令人生畏的”。她说：“但我并不完全认为这种现象只会带来负面影响，因为结果还表明，通过实施缓解措施和减少排放，可以赢得很多喘息的空间。”
为此，该研究的作者建议加强对座头鲸繁殖地的保护，以提供面对气候威胁的额外恢复力，并使进一步研究鲸类如何以及为什么使用这些区域成为可能。
Stack说:“座头鲸被树立为“保护取得成功”的典型，是理所当然的事。”“我认为我们现在有责任保持这一趋势，尽我们所能去减少海洋中对座头鲸的生存造成额外压力的因素。我们的工作还远远没有结束。”
（译者：张淏然）
